要想看出这部电影的讽刺性,得先了解一下美国的科技右翼

搬运一篇NYT的文章,并非影评,但或许能解释这部电影在当时的意义。


标题:《继承之战》创作者带来的对科技右翼的精彩讽刺

2025年5月26日,作者是普利策获得者Michelle Goldberg,译文来自Gemini

去年十一月,当《继承之战》创作者杰西·阿姆斯特朗萌生拍摄他那部尖刻新片《山头》的想法时,他就知道自己要快刀斩乱麻。他在一月和二月写完了剧本,讲述的是一群自大、虚无主义的科技寡头们躲在犹他州一座山中豪宅里的故事,而当时一批非常相似的寡头正聚集在唐纳德·特朗普就职典礼背后。随后,他在今年春天用五周时间拍摄了这部他的首部电影。该片将于周六在 HBO 首映——时间安排极为紧凑。随着事件迅速发展,去年常常感觉像是另一个时代,阿姆斯特朗在上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想创造一种“当下感”。

他成功了。《山头》的乐趣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它对我们荒谬噩梦世界的独特视角。我经常惊恐地睁大眼睛,目睹这个国家的迅速衰败,惊讶于硅谷大佬们积聚的可怕权力,他们听起来就像嗑药的邦德反派。我怀疑没有人能完全消化每天新闻循环中那连串荒诞和暴行。但艺术可以帮忙;生活在一个逐渐显现的技术封建时代并不愉快,但看到它被转化为喜剧却令人满足。

在《山头》中,三位亿万富翁聚集在一位朋友的现代主义度假别墅,这位朋友是硅谷的一个边缘人物,他们称他为“Souper”,意为“施粥所”,因为他只是一个千万富翁。其中一位亿万富翁,狂躁且幼稚的 Venis——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刚刚在他的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了新的内容工具,使普通人制作深度伪造视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突然间,世界各地的人们开始制作他们敌人实施强奸或亵渎圣地的视频,任何对现实的普遍认知都崩溃了。内讧演变成了末日般的全球动荡。

这并非一个牵强的设定。指控穆斯林强奸的 Facebook 帖子已经助长了缅甸的种族灭绝,而像 Venis 发布的那些工具,看起来更可能在几个月内而非几年后出现。

Venis 的对手是 Jeff,他开发了一种能够过滤真伪的人工智能,他的良知闪现使他与其他人产生了分歧。四人组的最后一员是风险投资家 Randall——由出色的史蒂夫·卡瑞尔饰演——他像投资者彼得·蒂尔和马克·安德森的私生子一样高谈阔论。

随着地球逐渐崩溃,他们开始幻想接管“几个濒临失败的国家”,并像运营初创公司一样管理它们。“我们在智力和资金上支持向加密网络国家的滚动替换,民众喜欢这种方式,规模不断扩大,”兰德尔说。但随着全球危机加剧和令人恐惧的监管阴影出现,他们的野心也随之膨胀。该团体似乎与这位未具名总统关系良好,但他们也认为他是个白痴。在总统训斥维尼斯后,他们开始考虑取代他。鉴于政府的“动摇”,维尼斯问道:“我们是否直接上游,利用我们的硬件、软件、数据,将规模扩大,然后发动政变推翻美国?”

《继承之战》讲述的是一个衰落中的媒体行业,而《山头》则是一部关于那些自认为掌控未来的男人的电影。这正是他们——无论是虚构角色还是现实中的对应人物——令人恐惧的原因。在我们的制度陷入自由落体,大多数精英显得茫然失措的时刻,这些人准备好了,正如硅谷的陈词滥调所说,要快速行动,打破常规。“我们是不是今晚就要开启的新技术世界秩序的布尔什维克?”兰德尔问道。维尼斯,像埃隆·马斯克一样,渴望离开地球本身。“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带我们离开这块石头,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说着,带着一句粗话。

《Mountainhead》中的一些想法自 2023 年起就在阿姆斯特朗脑海中酝酿,当时他为《泰晤士文学增刊》撰写了关于迈克尔·刘易斯所著《山姆·班克曼-弗里德》的书评,随后又大量阅读了关于硅谷的其他书籍。“我能够广泛阅读关于扎克伯格、萨姆·奥特曼、马克·安德森和彼得·蒂尔的资料,”他说,最终在塑造角色时借鉴了他们所有人。他还收听了以科技为中心的播客,如莱克斯·弗里德曼的节目和“All-In”,后者的主持人大卫·萨克斯现任白宫加密货币专员。这些节目中的嘉宾常用一种充满内部梗和未来主义废话的行话,带着轻松自信的语气,认为计算机编码的规则可以轻松应用于人类社会。阿姆斯特朗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种语气。 阿姆斯特朗谈及科技巨头时说:“我认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哲学方法可以解决任何问题。我觉得这既好笑又可怕。”

在《山头》中,我们应该多认真对待这些男人的阴谋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角色们极度傲慢,但在他们的领域之外,他们并不特别有影响力。阿姆斯特朗说:“社会和政府中有很多部分并不适合用科技手段来处理。DOGE 可能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任何试图与包含大量真实人的系统打交道的人也可能会发现。”

尽管如此,美国的科技富豪们依然有着宏大的计划,他们的财富让镀金时代的强盗大亨相形见绌,拥有惊人的政治影响力,即使马斯克已经淡出白宫。“众议院刚刚通过的那项‘庞大而美丽的法案’包含了对各州人工智能监管的十年暂停令。马斯克的公司 SpaceX 是特朗普金色圆顶导弹防御盾牌建设合同的领先竞争者。本月总统访问沙特时,还带了一大批科技高管随行。 记者们可以揭露这些人,就像他们揭露《继承之战》所基于的鲁珀特·默多克家族一样。但艺术和娱乐能够以更直观、更情感的方式让这些人物变得真实。这也是流行文化介入美国滑向滑稽威权主义这一令人迷惑的过程的重要原因之一。

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特朗普热衷于惩罚那些令他不满的媒体公司和艺术家。两周前,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在欧洲巡演中谴责政府后,总统在网上写道,他应该“闭嘴,直到回到国内”,并补充道,听起来像是含蓄的威胁,“到时候我们都将看看他会怎么样!”

《山头》并非关于特朗普,但却讲述了他几乎放任自流的人们。考虑到许多媒体高管在与总统对抗时表现出的懦弱,我曾想知道阿姆斯特朗在拍摄这部电影时是否遇到过困难。然而,他表示 HBO 一直很支持:“也许他们有些顾虑,但我自己从未感受到任何压力。”我希望观众能因此奖励这家网络平台。《山头》是我见过的第一部关于当下的电影,但应该会有更多类似作品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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