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肖申克的救赎

距离斯蒂芬·金(Stephen King)和德拉邦( bāng)特(Frank Darabont)们缔造这部伟大的作( zuò)品已经有十年了。我知道( dào)美好的东西想必大家都( dōu)能感受,但是很抱歉,我的( de)聒噪仍将一如既往。

在我( wǒ)眼里,肖申克的救赎与信( xìn)念、自由和友谊有关。

[1]信 念( niàn)

瑞德(Red)说,希望是危险的东( dōng)西,是精神苦闷的根源。重( zhòng)重挤压之下的牢狱里呆( dāi)了三十年的他的确有资( zī)格这么说。因为从进来的( de)那一天起,狱长就说过,「把( bǎ)灵魂交给上帝,把身体交( jiāo)给我。」除了他能弄来的香( xiāng)烟和印着裸女的扑克牌( pái),任何其他异动在这个黑( hēi)暗的高墙之内似乎都无( wú)法生长。

然而安迪(Andy)告诉他( tā),「记住,希望是好事——甚至也( yě)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 de)事永不消失。」

所以安迪能( néng)够用二十年挖开瑞德认( rèn)为六百年都无法凿穿的( de)隧洞。当他终于爬出五百( bǎi)码恶臭的污水管道,站在( zài)瓢泼大雨中情不自禁的( de)时候,我们仿佛看到信念( niàn)刺穿重重黑幕,在暗夜中( zhōng)打了一道夺目霹雳。亮光( guāng)之下,我们懦弱的灵魂纷( fēn)纷在安迪张开的双臂下( xià)现形,并且颤抖。

庸常生活( huó)里的我们,似乎已经习惯( guàn)了按部就班,习惯了先说( shuō)「那不可能」,习惯了没有奇( qí)迹,习惯了,习惯了。可是正( zhèng)如《飞越疯人院》(One Flew over the Cuckcoo’s Nest)中说的那( nà)样,「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试( shì)着留住一些信念,在它们( men)丧失殆尽之前。它们也许( xǔ)无法最终实现,也许无法( fǎ)让我们更有意义的活着( zhe)——甚至对于我自己而言,它( tā)们只会愈加带给我来更( gèng)多的虚无感。然而我知道( dào)我有多需要这样的虚伪( wěi)与自欺,因为你可以说我( wǒ)在做梦,但我不会是仅有( yǒu)的一个。

——我们已经看到监( jiān)狱长打开藏有安迪凿石( shí)锤的《圣经》时,翻至那页正( zhèng)是《出埃及记》。这个章节详( xiáng)细描述了犹太教徒逃离( lí)埃及的过程。

[2]自 由

我到今( jīn)天也始终不明白,这两个( gè)意大利女人在唱什么。事( shì)实上,我也不想去明白。有( yǒu)些东西不说更好。我想,那( nà)是非笔墨可形容的美境( jìng)。然而却令你如此心伤。

那( nà)声音飞扬,高远入云,超过( guò)任何在禁锢中的囚犯们( men)所梦,仿佛一只美丽的小( xiǎo)鸟,飞入这灰色的鸟笼,让( ràng)那些围墙消失,令铁窗中( zhōng)的所有犯人,感到一刻的( de)自由。

当安迪不顾一切地( dì)在监狱的喇叭里放《费加( jiā)罗的婚礼》(Le Nozze di Figaro)时,镜头缓缓划( huà)过正在广场上放风的犯( fàn)人们和狱警们。他们叫人( rén)感动地静立当地,抛却所( suǒ)有愤懑、狠毒和怨怼,沐浴( yù)着我从未觉得如此自由( yóu)的阳光。莫扎特的乐声铺( pù)洒在这些人们身上,来自( zì)俗世的美妙音符似乎将( jiāng)他们都濯洗得纯净无比( bǐ)。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我这( zhè)才明白安迪的用意。修屋( wū)顶的时候,他为大家争取( qǔ)来啤酒,事实上是为大家( jiā)争取到那种像在修缮自( zì)家的屋顶一般自在的感( gǎn)觉,所以他不喝酒,微笑却( què)带着巨大的幸福;放费加( jiā)罗的婚礼,也是要唤醒他( tā)们已丧失殆尽的自由感( gǎn)。

然而强者终究是少数。自( zì)由面前,更多的人们纷纷( fēn)选择禁锢。在监狱图书馆( guǎn)呆了五十年的布鲁克斯( sī)(Brooks),为了不被假释,竟然想通( tōng)过伤害狱友来达到留在( zài)监狱的目的。很奇怪吗?自( zì)由本来应该是人们向往( wǎng)和追求的东西。可是布鲁( lǔ)克斯们却早已经被监狱( yù)的规则之下规则了自己( jǐ),他们需要规则,需要秩序( xù),如果没有它们,甚至无法( fǎ)生存。

「监狱里的高墙实在( zài)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 hòu),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 màn)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 zhōng);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 dé)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是( shì)体制化。」假瑞德之口,斯蒂( dì)芬·金直指卑微。

布鲁克斯( sī)得到了身体的自由,灵魂( hún)却已经被无可挽回地体( tǐ)制化。他终于没有能够摆( bǎi)脱对自由无法适应的困( kùn)境,悬梁自尽。而睿智如瑞( ruì)德,在出狱之后也悲哀地( dì)发现,自己竟然连撒尿都( dōu)要向经理报告,否则一滴( dī)尿都挤不出来。他也考虑( lǜ)如何违规以便回到监狱( yù),甚至考虑与 布鲁克斯一( yī)样离开。

要么忙着生活,要( yào)么忙着等死(Busy for living, or busy for death)。步履匆匆的( de)人们也许应该偶尔驻足( zú),跳出来看看自己的模样( yàng)。我们终会知道,习惯于服( fú)从规则的人们将付出巨( jù)大代价来习惯本来属于( yú)每一个个体的自由。

[3]友 谊( yì)

此片无关爱情,除了背叛( pàn)。有的只是监狱中的男人( rén)间的友谊。瑞德和安迪的( de)那种友谊置放在高墙之( zhī)下,似乎比我们纷繁俗世( shì)中的友情来得更加纯粹( cuì)和干净。他们都是内敛的( de)人,然而洞悉一切,心意契( qì)合。我喜欢这种感情。所以( yǐ)在他们终于相会在太平( píng)洋小岛的阳光沙滩之上( shàng)的时候,忍不住一人笑了( le)。

如果我在肖申克,我会是( shì)谁?如果你在肖申克,你又( yòu)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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